人的記憶力會隨著歲月的流逝而衰退,寫作可以彌補記憶的不足,將曾經的人生經歷和感悟記錄下來,也便于保存一份美好的回憶。范文書寫有哪些要求呢?我們怎樣才能寫好一篇范文呢?以下是我為大家搜集的優質范文,僅供參考,一起來看看吧
風中的父親親情散文篇一
【導讀】我上初中和高中的時候,就非常喜歡翻弄父親的藏書,正是父親的這些書籍,培養了我喜歡閱讀的習慣。記得上學的時候,書包里經常偷偷地裝著父親的書,自己看過以后借給同學看,或者與同學換書看。
我的父母于上世紀六十年代同念一所中專學校,父親畢業后,曾留校兩年,母親畢業時,倆人一起申請回家鄉工作,母親被分配至縣農科所,父親則申請去了鄉下(十年之后回到縣城)。父親在校學習和工作四年期間,收集了一批書籍,既有政治理論方面的如馬、恩、列、斯、毛選集等,也有文學和文藝評論方面的如《古文觀止》、《古文選讀》、《短篇小說集》、校園文學《青草集》、《論語批注》、蘇聯文學論著《文藝學引論》等,還有當時比較流行的刊物如《七月》、《火風》等。此外,還有父親在工作之后積累的如《李白詩選注》、《白居易詩話》、《千家詩》、《唐宋名家詞選》、《詩詞格律》、《閱讀與欣賞》、《李自成》、《西游記》、《三國演義》、《水滸傳》、《古代白話短篇小說選》、《魯迅雜文選讀》、《書法》等等,訂閱數年的刊物如《新華文摘》、《清明》、《十月》、《當代》、《收獲》、《中國青年》、《山西青年》等。由于受時代和經濟條件制約等原因,父親的藏書大多是簡裝本。
我上初中和高中的時候,就非常喜歡翻弄父親的藏書,正是父親的這些書籍,培養了我喜歡閱讀的習慣。記得上學的時候,書包里經常偷偷地裝著父親的'書,自己看過以后借給同學看,或者與同學換書看。
我與父親的藏書,還發生過很多故事,曾丟失過一些寶貴的書籍。
上初中的時候,我把自己最喜愛的一本書(敘述新四軍的一個連隊阻擊日軍一個聯隊,最后因寡不敵眾全連壯烈犧牲的故事)帶到學校,借給一位同學看,也許那位同學與我一樣,被新四軍戰士英勇無畏、視死如歸的精神所感染,愛不釋手,任憑你怎么追問書的下落,他就是“不知道”,看得出他鐵定心事不想歸還,為此,我對他大發雷霆,后來,他賠了我一本《敵后武工隊》小說,也只能如此了事。還有一件事,我將《東游記》神話小說借給鄰居看,最令我氣憤的是那位比我年長五、六歲的鄰居竟然以大欺小,硬說《東游記》本來就是他的,結果有去無回,受到如此委屈,我還不敢對父親說。上高中的時候,我的一位非常要好的同學中午上學時,用一個保溫杯(當時價格很貴)帶一支冰棒給沒回家吃中飯的我吃,由于我粗心,將保溫杯的膽弄破了,我不知所措,很愧疚地對他說:我借給你的那套《李白詩選注》(上、下)給你了。像這樣以書“賠罪”、以書贈人的事情發生過好幾回。
前不久,我與三弟回家看望年逾古稀的父母,還與父親聊起那些往事。臨回家前,我在父親的書架上翻弄兩套精裝《書法》,父親看出了我的心思,對我和三弟說,你們想要什么就拿吧,還隨口編了一個“理由”說:我的眼睛不行了,看東西也不清楚。我知道,父親的行書書法堪稱一絕,無論他在哪個單位工作,過年時都要為同事們寫春聯,同事們為得到父親的“墨寶”而感到臉上有榮光,每年的大年三十,他都會帶著一身疲乏很晚才回家。由于父親愛好讀書,在別人眼里很費力的文字工作,他干起來卻相當輕松。
眼看我和三弟就要奪走父親的心愛之物,同樣喜愛讀書的母親有點不舍了:別都拿走了,其實你爸爸還是經常看的。父親則說:沒關系,我有三套《書法》,給我留一套就行了。
風中的父親親情散文篇二
瑛兒:
現在的你好嗎?我在去天堂的路上最放心不下的是你,我可愛的女兒。我知道的,你一直都很痛,很傷的。雖然你不同我說,可我在無語中時常記掛著擔心著你,因為你的世界里,少了一坐呵護的山。對嗎?雖然你很堅強,也不告訴我你的孤獨,但我可愛的女兒,你太像我,堅強,淡定而又善良。我實在是深知你心里的苦澀,真想替你傷,替你痛呀。之前游走在塵世間的我雖然被病痛時時的侵擾著,揪扯著,但我仍是很開心的,因為有你們我愛著的兒女們及我最不舍的而又深愛著的你們的母親。你們對我的愛包容著我,讓我知道,我應該知足于塵世的愛戀。盡管痛苦與磨難不停的折磨著,吞噬著我的肉身,但它終究擾不了我的靈魂,因為我深知這是上帝我仁慈的父對我的歷練。
生于世,苦于短。我知足了,如今的我無法再照顧你們的母親和你們了,也給不了你們人世的愛。但我在靜靜天堂里,俯視著你們,想著你們,念著你們,也是一種超然的快樂呀。
天堂這里也有很多讓我去做的事情。我來到了天堂,看見了我日思夜想的天父,天堂里的圣潔超出我的想像,這里沒有車來車往的渲囂,也沒有世間的種種罪孽,潔凈的如一滴晶瑩的露,如淡淡的云,又如輕輕的風。這兒,到處溢滿了淡淡的、柔柔的花香,悠遠的蘭香、冷冷的梅香、純純的荷香、淡淡的蓮香……..有許許多多的花兒齊齊的綻放,不象人間分為四季。都是一些清雅的花兒散落的氣息。這兒風輕云柔的日子天天都有的。還有許多悠揚的贊美詩的曲調,圣經里的經典與傳揚,都在這里輕輕的抒懷著。一些純潔的白衣天使就這么輕輕的吟唱著,悠揚而舒緩的。透透的空靈感飄滿了整個天空,整個靈魂浸染得已然沒有了世間的欲念。我在這里,沒了病痛的煩擾,更沒了世間源生的罪孽,有的只是俯身淡看世人的種種動態心境。我與仁慈的天父促膝談心,他讓我學會如何去愛世人,如何去幫著世人脫離痛苦,洗滌世人的靈魂,拯救世人的苦難,幫他們脫離各樣的險惡。
瑛兒呀,我向這里的愛神天使祈求了我的渴望,渴望我的瑛兒可愛的你,生命中出現一位愛你的天使,他如一座山,如一汪靜靜的水,更如你所愛的天,秋的天,湛藍如洗的。給你父親般的呵護,兄長般的可親,摯親般的溫暖。相信我吧,你會有這種不期而遇的緣的,你會幸福的。他一定會出現在你生命中的后半生的,會讀懂純純的你的。他終會成為你生命中的不可或缺的。相信我,你會很快的快樂起來的。你這淡泊無爭的性恪苦了你,同時也成就了你。你要相信世間的真愛,雖然你被愛灼傷得不輕,但你無怨無悔的而又潔凈的心靈,感動了天使。天使允諾他會賜你一個全新的愛的。
要說這世間最放不下的,除了你---我可愛的瑛兒,那便是你的母親了。我在這里,能夠感知到你的母親孤獨的心,很是想她,但我也知道她是個塵緣未了的人,暫時還不能來我這兒與我相聚的。回想一生,我是很虧待你的母親的,讓你母親吃了一輩子的苦,受了一世的罪。沒有好好的給她應有的呵護的。如今的我無法補償了,瑛兒我別的不奢求什么,只祈求你的母親能愉快的過著她的余生,更希望你盡快的獲得重生的幸福,堅信你會的.,你自己也要堅信這一點。也知道你的母親她在牽掛我的心。希望她沒病沒災的度過她的晚年。別的什么都不重要的。
凡事包容,凡事相信,凡事等待,凡事盼望。只要記著神的話語,操度著神的行為,一切也就無所謂有無所謂無了。快樂也便會隨之而生的。富貴也罷,貧困也罷,人的生命短如煙云,脆弱如瓷。對于世間的愛恨情仇亦或欲望紛爭,想開了想透了,方知到一切終將歸于塵土而皆是空的。一縷輕煙,一把黃土,這便是人的一種歸宿。最終可盼的也無非于來自天堂里的這種悄然的寂靜,這種沒有車來車住的沉淀。神愛世人,世人也要懷摧一顆感恩的心。方能擁有天堂般的單純,天堂般的幸福的。
瑛兒呀,告訴你的母親,讓他別再牽掛著我,惦記著我。我在天堂里忙碌的真是自在,也很快樂,更是開心,也很怡然。雖沒了肉身,但用自己的靈魂為神做工,為世人解脫苦難,為靈魂洗滌浮塵,也是平生我最大的心愿了。這也是你母親的所盼,相信她會感知我的快樂與充實的。
不說了,我的瑛兒。我得做我該做的工作了。有空再聊。最后祝我的瑛兒及家人都能平安喜樂于凡世的。也祝所有的世人開心快樂。
你天堂里的父親
風中的父親親情散文篇三
我的父親出生在上個世紀二十年代,今年已經八十多歲了,是名符其實的老父親。剛上小學的時候,我年少無知,不諳世事,每一次開家長會或是學校有什么要求父母到校的聯誼活動。我都拒絕讓父親參加,只是求母親無論如何也要去學校。原因很簡單的,我的父親太老了,我出生時,他差不多五十歲了,這個年齡正常來說,可以當我的爺爺了,可是,他是我的父親。
剛進學校讀書那會兒,每逢下雨天,父親怕我摔倒或是淋雨感冒了,他總是披著雨衣,走三十分鐘的泥水路,到學校門口接我,開始時,我很享受父親寬闊厚實的后背,趴在他的肩膀上,把一切的風雨,擋在雨衣之外,是我當時最真實的溫暖與幸福。可是,后來,我冷漠地拒絕父親在雨天去接我,因為,所有的同學都以為他是我的爺爺,看到他滿臉微笑地站在校門口時,同學們就用羨慕的語氣,大聲地喊我的名字,然后說你爺爺真好,又來接你了。那時候,我小小的自尊心受傷了,用低得幾乎聽不見的聲音,告訴他們,他是我父親。自此后,我幾乎是哭著求父親,別再去學校接我了,同學們都嘲笑我有個老父親。從此,無論再大的風雨,父親的身影再也沒有出現在學校門口了。我就在自己懵懂無知的歲月里,辜負了父親深深的愛。常言道:兒不嫌娘丑,狗不嫌家貧,我卻以他的蒼老為由,把他對我的一切疼愛,拒絕在心門之外。慢慢長大后,每逢回想起這一幕幕陳年往事,我的心就感到非常的內疚,那時候年少幼稚的我,是多么的傷父親的心呀。雖然,他從來不曾提起,也從來不曾責怪過我,可我還是沒法原諒自己曾經犯下這無法彌補的錯。
童年時的父親,生活在動蕩不安的戰亂時期,在飽一頓餓一頓中煎熬著日子。到了青年時期,全國解放了,農村土地實行了生產隊責任工分制,再到后來的分田到戶。父親更有奔頭了,他通過自己的勤勞與努力,讓一家人得到了溫飽,生活也慢慢地得到了改善。父親二十歲那年,我的爺爺就去世了,扔下我的奶奶,帶著三個兒子。父親是家里的長子,父親有兩個弟弟,也就是我的兩個叔叔。作為大哥,父親有著很強的家庭責任感,他是地道的農民,從小與土地為伴,也沒有其他的生活技能,硬是用自己的雙手去土地里刨生活,奔日子。先后給兩個弟弟起好了當時在農村算是很好的磚瓦房,又相繼給兩個弟弟娶了媳婦。就這樣,在他處處為家人著想的過程中,父親磋砣了自己的青春,已過不惑之年。后來,經人介紹認識了喪夫的母親,母親比他小了十三歲,帶來了哥哥姐姐,與他組成了家庭,再后來,就有了我。而我是他們婚后唯一的孩子。可想而知了,父親老年得女,是怎樣喜悅的心情,他視我為掌上明珠,真是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他也是一個很好的繼父,對母親帶來的哥哥姐姐,也是一視同仁,非常的疼愛。所以,我的童年是幸福的,有了父親這棵遮風擋雨的大樹,我們一家人,生活在這個半路組成的'家庭里,雖然還是很貧窮,粗茶淡飯,但也過得其樂融融。
父親告訴我,他小時候斷斷續續上了兩年學堂,會寫很多字,這在當時的環境里,是非常難得的。他雖然沒什么文化,但也知道文化知識的重要性,當時,國家還沒有義務教育的好政策。我們小時候,讀書是要交學費的,在當時對于靠土地為生的農村家庭來說,幾個孩子讀書,是一筆很重的負擔。父親毫無怨言,一如既往地不分日夜在土地里刨日子。種作物搞副業養牛養豬,省吃儉用把錢一分分地攢下來,維持一家人的生活。他對我們說:你們安心讀書,考到哪讀到哪,只要你們考上了,家里就算是砸鍋賣鐵,再苦再累也會供你們上學。這句話也許每個父母都會對自己的孩子說,很平常的,沒什么值得大力去渲染的。但是,我上初中時,我的老父親已經六十多歲了,頭發也斑白了,過重的生活壓力,早已把他堅挺的脊梁壓彎了。蒼老的臉上,布滿了歲月的坑坑洼洼,就是這么一個老頭子,在本應該安享清福的年齡,還扛著養兒育女,供書給學的重責。這番話,落在我們心中,那沉重的份量,如一塊沉甸甸的大石頭,一直壓在我們幾兄妹心中,鞭策著整個學生生涯。父親就是這樣,像他年輕的時候為兩個弟弟成家立業一樣,繼續履行著自己的責任,先后將我們送進學校,再送出社會,操心著我們幾兄妹各自成了家。
其實,我知道父親一直有一個心結,這么多年以來,他都在內疚與自責中度日,他說他有愧于我,要不是他耽擱了,我不會像現在這么平庸度日,應該會有屬于自己的精彩。我跟他說過無數次,在這件事上,我從來沒有怪過他,命里一尺,難求一丈,我覺得一切都是命中注定的,我相信佛祖說的那句話: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那是當年,正值我升學時期,站在人生最大的轉折點時,父親大病一場,我們都以為,他逃不過了,心里作了最壞的打算。所以,當我捧起大紅的錄取通知書時,望著因給父親看病而一貧如洗的家,和想著沒有詳細統計過的外債,我把自己關在房間里,無聲地抽泣著,然后,用顫抖的手,把通知書撕了個粉碎,我知道我永遠不會去報到了,留著又有何用呢?自此,我便與求學夢失之交臂了。這是我第一次,在沒有與父母哥姐商量的情況下,做得最大的一次人生決定。沒有商量的余地了,情況都擺在眼里,我親手砍斷了我的希望之路。要痛就一次痛得徹底,早了斷早死心,我不能這么自私,為了自己,而把一家人逼到無計可施的境地,我也不能忍受母親為了我,再一家家地去求借錢。我知道母親給不起任何還錢的承諾,更不想母親遭受別人的冷言冷語。病中的父親知道后,從來不流淚的他,流著淚對我說:“是爸爸不好,爸爸對不起你,我的女兒呀,是根好苗子,爸爸這么一病,把你的前途給毀了,你叫爸爸于心何安呀。”后來,慢慢康復的父親,為此事一直內疚著,直到現在他也沒法原諒自己。
其實,不用他說,我也知道父親是這樣的,凡事都是站在別人的位置,先替別人著想,然后,才想到自己。記得某年冬季的某一天,家門口來了一對殘疾的乞丐夫妻,他直接把人家叫進屋里烤火爐,還把為我們幾兄妹準備放學回來吃的一鍋白粥,端出來,讓他們吃個飽,最后,還裝了一袋子當時農村人家家戶戶都曬的紅薯干,讓他們帶走,在路上吃。我們放學回來后,一個個瞪眼看著空空的鍋,不明所以。他才告訴我們乞丐的事,他對我們說:“你們只是餓一頓,怕什么,他們多可憐呀,這么冷的天,無瓦遮頭,還要在外面流浪,碰到好心人才會接濟一下,我們也窮,沒什么能力去幫助他們,就一鍋熱粥而已,饑寒飽暖呀,讓他們吃飽再上路吧。”我當時就問父親:“爸,你不怕他們是壞人嗎,趁你不注意,打傷你,然后把我們家里值錢的東西,都卷走嗎?”父親笑笑說:“傻丫頭,這世上哪有這么多的壞人呀,再說了,我們家里也沒有什么值錢的東西,糧食他們又搬不動,有什么好擔心的。”父親就是這樣,以自己之心度他人之腹,他心存善念,就不會相信世上有壞人,他情愿相信,人人都像他一樣善良,所有人都能夠安居樂業,安享天下太平。父親只是一介農民,他無法操控大局,做這些小事情,也許也是不值一提,但從中不難看出父親悲天憫人的品格與慈悲為懷的菩薩心腸。這是父親身上人性的光輝,也一直在我腦海纏纏繞繞,默默地警示著我,傳統的美德觀與人生價值觀。這是再多的金錢也買不到的,得之實屬我之大幸也。
當時,我年齡還小,不懂得父親做的好事,得到別人的肯定與承認,是怎樣的一種榮耀與意義?后來,隨著我慢慢地長大,才漸漸地體會到了,沒有高知識高文化的父親,始終秉承著自己做人的原則,總結起來,就是兩句名言:勿以惡小而為之,勿以善小而不為。父親不懂得太多理論上的大道理,但他言傳身教的作用,在成長路途中,一直潛移默化在我身上,讓我在不知不覺中,默默地傳承了他善良的本性,與正直的品格,這是我一生受之不盡的無形財富。小時候,不懂事,我也曾經羨慕過身邊的同學,有個當老師或是當政府官員的父親,當時,我也在想,為什么我的父親不是學校的老師呢?如果他是老師,就可以輔導我的作業了。為什么我的父親不是當官的呢?如果他是當官的,我就可以像城里的女孩子一樣,穿上漂亮的花裙子了。可我的父親只是一個農民,與土地打著交道的農民。常常是褲管上沾的泥土還沒來得及洗干凈,就匆匆忙忙地端起飯碗,稀里嘩啦地吃飽,又下地忙活了。這就是我的父親,一個只能靠體力活賴以生存的父親,無論我怎么渴望,他都成不了靠腦袋或筆桿子吃飯的知識文化人。但我依然為成為父親的女兒,而感到無比的欣慰,父親只是一個平凡的農民,可是,在他身上,我卻看到了他不平凡的一面,那是人性最美麗的閃光點,無時無刻不閃耀在我每個細水長流的日子里。
我的老父親,奔波勞碌一輩子,現在走到了油之將竭燈之將滅的日子了。我知道,父親累了,真的累了,這一輩子他都扛著很多很多的責任,從來沒有真正為自己而活過。在這后面的十年里,兒女們的小家庭也步入了小康,生活算是比較穩定了,本來以為,苦了累了一輩子的父親,可以好好享享兒女福了。可是,天有不測風云,五年前的三八婦女節,與父親同吃同住的二哥,不到四十歲,卻意外中風了,從此,失去了勞動能力,只能夠生活自理而已。當時我的小侄子,才十三歲,嫂子一個婦道人家,對很多事也沒主意。哥哥病倒了,七十多歲的父親,又挑起了剛卸下沒多久的重擔,再次擔起了家里頂梁柱的角色,大事小事,他又重新操上心了。命運多磨,我看在眼里,痛在心里,只能盡自己最大的能力,去協助父親維持好這個家。現在的父親,躺在病床上,對我說得最多的話就是:“生死有命,富貴在天,到了這個年齡了,我不是怕死,也不是舍不得死呀,只是看不到你侄子結婚了,我死不瞑目呀,我也想自己能好起來,再撐幾年,等給你侄子成家立業了,我就會笑著走了。”聽了他的話,我背過去偷偷地抹眼淚,我的侄子今年才十八歲,父親還是一如既往地想著,扛起他結婚的責任,可是老天卻不再給他機會去操心了,他沒多少時間了,等不及了。
望著蒼老的父親,躺在病榻上,越來越虛弱的樣子,我的心就揪著疼。老父親,真的老了,他吃不下坐不安睡不著,自己把自己折騰得皮包骨,我不知道,父親還能撐多久?但我很清楚,他的生命已經進入了倒計時。瓜熟蒂落,是人生的必經過程,生老病死,也是逃不掉的自然規律。總有一天,我們都得面對,可我還是萬分舍不得,我多么多么地希望他能再陪我走一程,哪怕只是多一年,半年也好,可是,我知道這簡單的要求,于現在的我來說,已經是一種遙不可及的奢望。父親的情況很不樂觀,隨時都有可能離開我,我已經作好了最壞的心里打算,但這個過程真的好苦好苦,一分一秒都是在折磨著我。我每天都盡量陪在父親身邊,一刻也不敢也不想離開,我真害怕,我的一個轉身后,再也聽不到他有氣無力的輕聲呼喚了,再也聽不到他絮絮的嘮叨了。這幾天,我常常握著他的手,聽著他反反復復地交代身后事,叫我們如果他有什么不測,也不要害怕,不要傷心時,我的心都碎了。父親就是這樣,一輩子都在想著自己的親人,在自己最后的日子里,還想著他的兒女們會不會因為他而傷心難過。
風中的父親親情散文篇四
今夜難眠。
今兒是2010年的農歷八月二十九,是我父親的忌日。也就是在二十八年前的今天,我的父親永遠地離開了我們。
一大早,我便買了供品和冥紙,去了母親那里。娘家和我住的地方相隔很近,我想早早過去,不只是為去祭奠父親,而主要的是陪伴患偏癱已兩年有余的母親。
按往日那樣,我為母親做著女兒應做的事情。吃罷午飯,便和嫂子一起去父親的墳上祭奠。
父親去世時,這里的墳塋只有祖父相伴,現如今,伯父、伯母,叔叔、嬸嬸們都相繼安息到了這里,父親倒也不寂寞,躺在祖父的懷抱,被伯父叔叔相擁,正如他生前總有那么多的人來我家聊天一樣,好不親一昵,好不熱鬧!
一生都很貧困的父親,不知在天國能不能擁金戴銀地闊綽一番呢?每一次,我都在心里不斷地這樣問自己。
我知道久病的母親常常厭世,但是老人的心里卻又是矛盾的。往日,母親也說過不想活了的話,每一次都是被我們連哄帶央求地勸住了。母親每天都按時吃藥,有時候我們忽略了,還會被她抱怨一氣,說拿她不當回事。呵呵,老人就是這個樣子的。
我不慌不忙地說:“娘,我爸說了,他們那里正在蓋房子。”
“是蓋樓嗎?”
母親笑了。
“那邊也不讓隨便蓋啊?”
母親不說話了,眼睛望著房頂,好像在想蓋房批示的事情吧。
母親今年76歲了,一向精明能干的母親,自從患腦血栓后,反應有些遲鈍,有時候還會說些不著邊際的話。
父親去世的那年,母親剛剛48歲。就這樣,母親憑著一雙手,為我們這一雙兒女拼打下了天下,都有了自己溫暖的家。
關于父親,我知道的真的很少。在我的印象中,父親除了不住地咳嗽外,就是大聲地罵人。可是伯伯嬸嬸們都說父親是個能耐人。但是直到父親離我而去,我也沒覺出父親到底能在了哪里。
父親過去到底是在省水利廳,還是在衡水水利局,這些我都搞不清楚。我的記憶中,兒時除了父親騎車帶我在大堤上撿到過一條一尺多長的大紅鯉魚外,就是帶我在街上買冰棍吃,就再也沒有父親在外工作的印象了。似乎父親是在我七八歲光景的時候回來的。究竟是什么原因,我至今都不知道,也沒問過。
突然,我很想問問母親。
“娘,我爸原來在哪里工作?”
“石家莊。”
“怎么回來的呢?”
母親回答得很含糊,也很亂。因為她說父親是因為不知是生我哥還是生我,才回來的。這顯然她的記憶已經模糊了,因為在我小的時候有點印象的。哥哥大我八歲,母親那個時候曾經說過,因為餓,便帶著哥哥到外面去找父親。還說,五塊錢當時買不了多少糧食。總之,父親是回到了鄉下,做了地地道道的農民。
這點我很贊同。因為自我記事起,我們家的戰火總是不斷。而這戰火總是父親引來的。
在我小的時候,父親染上了肺結核病,每天吃藥打針的。就是因為他身體的虛弱,每次生產隊派工,都不會派到他。因為這個,他罵隊長偏心。把他派到婆娘孩子群里干活吧,他又看不慣人家說閑話,結果遭來了婆娘們的圍攻。并且,父親就根本不會干農活,每次都會落在最后,總是被罰返工。工分記得最少。外面和人吵了架,回家來還要和母親吵,罵母親不著家,只知道出去。我和哥哥是站在母親這邊的,因為母親的能干是在全村出了名的,不太識字的母親竟然在村子里當婦女隊長、村支書十幾年。母親肯吃苦、能吃苦。早晨起來第一個挑水回家的總是她,出勤率最多的總是她,工分最高的也總是她。要不是母親,我們這個家就真的垮了。
父親最得意的可能就是在生產隊當保管員的那段時光,但也是得罪人最多的。父親辦事認真,性*格秉直,脾氣又暴躁,經常因為生產隊里的事情,在大街上和人吵架。父親的嗓門極高,在我們的胡同里就能聽到他的罵聲。每當這時,母親總要派我們去拉回父親。母親是不能去的,母親去后,父親罵得會更歡,連母親一塊罵。就是這樣,父親回來后,也要把火氣全部發到母親身上。
在家里,我既怕我的父親,也怕我的母親。我的母親也是個極嚴厲的人,小的時候因為一點點事情沒少挨母親的打。就是這樣兩個脾氣都不太好的人,母親在父親面前卻特別的寬宏、容忍。母親從來不會大聲和父親吵。往往是父親躺在床上罵,母親是該干嘛干嘛。
父親做什么事情的確是太認真了,也太秉直了。我記得清清楚楚的是農村正要實行責任制的時候,村子里班子處于癱瘓。當時的生產隊大隊長把父親倉庫的鑰匙要了去。父親還是按往日那樣,晚上還是要到倉庫巡視一番。結果發現倉庫開著門,大隊長正搬著一個木耬出來。父親一看便知道這是大隊長在往家偷東西。于是父親便和大隊長吵嚷起來。這件事很快驚動了全村村民。沒想到,大隊長反咬一口,說是父親要搬耬回家,被他碰到了。火爆脾氣的父親哪容得了這樣的侮辱,雖然身體虛弱,還是和大隊長扭打在了一起。我們趕到時,父親和大隊長都捂著淌血的頭呢。后來,公社領導還是澄清了這件事情,給大隊長記過處分(大隊長是一黨一員)。秋天,土地便承包給個人了,而我們家的莊稼不斷被毀,麥草垛也失了火,我們都知道就是那個人報復的,可是沒憑沒據的,只好吃個啞巴虧。
父親的脾氣也波及到我們一家。大伯父去世早,扔下大伯母和7個孩子,身為長子的學哥心眼不算太多,三姐心眼也不多。一個寡一婦帶著這樣的七個孩子肯定會很難混的。作為叔叔的父親,真的便拿出了當父親的樣子,把這七個孩子當成了自己的孩子。自然,疼也疼的,管也就管的。可是,大伯母心疼孩子,常常因為管孩子的事情和父親吵鬧起來。大伯母和三嬸子只有一墻之隔,三叔在天津上班,家里只有三嬸帶著三個孩子。大伯母和三嬸子,因為一些雞一毛一蒜皮的事情總是吵架,吵來吵去就會一同擠到我家來找父親評理。父親是說了這個說那個,也就得罪了這個得罪那個。一個是嫂子,一個是弟妹,父親再有脾氣也不敢對這兩位怎樣,最后只能由著嫂子數落、弟妹抱怨。人家走后,父親就會在家里暴跳如雷,我們也就遭了秧,大氣都不敢出。每一次,總是父親自己的咳嗽阻止了他。
父親的病情一天比一天加重。盡管我們家的大部分積蓄都用在了父親的吃藥打針上,父親還是一天天衰弱下去。
身體在衰弱,脾氣在漸長。從此以后,我家再無寧日。看著鄰里們那安寧的小院,再看看自家,每天都充斥著父親的罵聲。我也不知道父親哪里來得那么大的火氣,見什么罵什么,看什么都不順眼,做什么事都不對心意。
我暗自下決心,一定好好學習,盡快走出這個家去。我如愿以償地考取了外地的高中,高高興興地離開了家。盡管父親對我是千叮嚀萬囑咐的,我卻像出籠的鳥兒,一下子展開了自一由的翅膀。
就在我讀高二的那一年秋天,開學的那一天早上,我的父親卻真的離我而去了。
這年的秋天,父親的病情突然加重,多年的咳嗽消失了,可身體也越發的佝僂了。
父親是個帥氣的`男人。父親留下的那張穿著西服,打著領帶,留著小分頭的照片成了永恒的美麗。濃一黑的眉一毛一,一雙炯炯有神的大眼睛。父親在世時,不論什么時候,衣服總是整整潔潔的。他的衣服從來不打補丁,母親有錢時的第一件事就是為父親添置新衣服。
父親寫一手好字,筆道勻稱、遒勁有力。在整理父親遺物時,偶然看到父親代母親寫給大一姨的信,不知為什么,這封信沒有發出去。實際上,父親在我的作業本上經常寫寫字的,只是那時太小,并沒有注意父親的筆跡。怪不得到現在母親一直說我和哥哥的字就是不如父親的好呢。
父親的三姨來看望他,給他帶來了上面救濟的奶粉。父親很高興,因為我們村子沒有發。不知是父親的身體不好,還是奶粉的質量問題。自從父親喝了三姨奶帶來的奶粉后,就破了肚子,一直在拉。去醫院看了,也沒見效。我們家條件又不好,父親只好在家里休養。父親的病情一天一天地加重,最后就再也站不起來了。下一身衣服也不能穿。母親只好曬了些沙土為父親墊在褥子上,這樣還干凈些。
父親變得糊涂起來,一會兒高喊著四叔的名字,一會兒又說奶奶來叫他了。因為父親嗓門很大,以至于住在胡同西邊的四叔后來再也不敢來探望他。因為父親有時候半夜里都在叫四叔的名字,嚇得四叔用被子捂了耳朵。
母親見父親去日已近,正是收秋的季節,便忙叫了表哥表姐們來幫忙,怕到時候趕亂子。
父親一上午都在說胡話,最后很明確地大聲說:“下午三點吧。”
表哥表姐中午匆匆吃過飯便回去了。誰知,到三點的時候,我們家的東廂房便冒起火來。而父親就在東廂房里住著呢。
大家很驚駭。猜想可能父親要在那個時辰里走了。于是叔叔伯伯們傍晚便都聚集到了我家來。
村醫為父親號了脈,對母親說:“準備后事吧,人不行了。”
一盞昏暗的煤油燈陪伴著父親艱難地走過了那個夜晚。一向都是大喊大叫的父親,自從說了那句“七點吧。”就再也沒說過一句話。其間,母親喂過父親一次水,父親大口地喝了好多,始終沒說一句話。
我是被一陣紛亂吵醒的。那一晚,聽著大人們的說話,我居然縮在墻旮旯里睡著了。等我睜開眼睛時,正看到父親被人們抬著放到了正屋的床鋪上。
哥哥一聲聲地哭喊著,三嬸也在哭。父親的臉被一張黑紙蓋住了,身體被一塊藍布嚴嚴實實地裹一住。
我一下子沖了過去,撲向了父親,“爸爸,你干嘛去?”
也許是哭累了吧,我當時不知怎么的就止住了哭泣,到里屋去問和母親坐在一起的大伯母。
“大娘,俺二姐呢?”
“肚子疼呢。”
“俺三姐呢?”
“她傻呵呵地,來干什么?”
“俺四姐呢?”
“你四姐啊,她害怕。平時你爸爸很兇,你四姐不敢來。”
“秀君,哪那么多廢話,出去陪靈去。”倚在被摞上的母親呵斥著。
我鼻子一酸,出來后,跪倒父親靈前大哭起來。突然,從屋里蹦出一個人來,正是大伯母。
三嬸拽住母親說:“嫂,別理她,就這德性*。”
母親回過頭來,看著發怔的我,一巴掌打在了我的臉上……
父親去世那天,我似乎一下長大了。我真的是看到了事態炎涼,人間冷暖啊!
“旺啊,你不是不知道,當時那匹馬不是還病著呢嗎?”
“哼,用一天就會死啊?”
院里輩份最大的二爺總算說話了。
父親去世的這幾天里,母親的臉總是繃著的,一滴淚也沒落。我知道母親的心里比哭更難受。
二十八年過去了,父親作古了二十八年。……
……
這二十八年里的風風雨雨,父親您知道嗎?
父親,假如您地下有知的話,就用您全部的愛來保佑母親吧……
……
天很高,深邃得讓人不敢去猜測什么。星卻是朗的,這讓一顆躁動不安的心開始平復了下來。
蟋蟀囈語,我卻,今夜無眠。
于2010年10月6日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