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個人都曾試圖在平淡的學習、工作和生活中寫一篇文章。寫作是培養人的觀察、聯想、想象、思維和記憶的重要手段。那么我們該如何寫一篇較為完美的范文呢?這里我整理了一些優秀的范文,希望對大家有所幫助,下面我們就來了解一下吧。
鴨梨字鴨梨字篇一
我愛故鄉的梨樹,但更愛故鄉的梨。
每當陽春三月,細雨綿綿,一棵棵梨樹就貪婪的吮吸著春天的甘露。春雨過后,暖洋洋的太陽公公照著梨樹,一個個翠綠的小花苞爭先綻放,露出雪白的小花兒。
盛夏時節,火辣辣的太陽照著梨樹,手掌似的葉子下面藏著雞蛋一樣大小的一個個害羞的小梨,它們似乎也像我們一樣熱,所以才不敢露面。
秋天,果子成熟了,一個個黃澄澄的梨似乎在梨樹上蕩秋千,真是惹人喜愛。摘下一個,我仔細觀察:發現它頭小屁股大,肚皮上長滿了黑色的小斑點。
要想吃梨,首先得先讓梨洗一個澡,然后把它外面黃色的外衣削掉,就看見里面乳白色的果肉,流得我手上都是梨汁,我禁不住咬了一口,又香又甜,好吃極了。
梨的品種很多,有貢梨,碭山梨、鴨梨等。小朋友,快來我的家鄉嘗嘗吧!
鴨梨字鴨梨字篇二
;農村的幼兒園一直叫育紅班,就一間大屋子,一個大場院,大班、中班、小班全混在一間瓦屋里。我上小班時,冬慶上中班。當時打架第一的是大班的少羽。少羽常常一只手勾搭在我脖子上說,你想想,有沒有人欺負你。為了不使他失望,我就裝作很認真地想,然后報出一個人的名字。
少羽說,冬慶敢欺負人?我去會會他。少羽過去拖拽著冬慶,學著電視劇口吻,大頭鬼,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煩了,欺負我的人。冬慶不知道發生什么事,一臉正氣跟著他。之后他用冬慶的頭撞墻。冬慶哭了。
老師是我們村子的,結婚后一直要不上孩子,她把我們都當成了她的孩子。隔一周會從家里帶一個鴨梨給我們吃。一人啃一口,往后傳,啃到最后的還要把梨核含進嘴里像是拔絲那樣“咪啦咪啦”。這樣老師就高興,還會再帶鴨梨給我們。
老師摸了摸哭喪臉的冬慶的腦勺,磕起的大疙瘩一直不消。疙瘩不消,冬慶就鬧不停,老師哄不住,只好拽住少羽,用他的頭撞墻。少羽哭了。冬慶擦擦眼淚,笑了。我記事情比別人晚,而且從小就沒什么野心和追求,為了別人妥協過很多事情,說過很多不是自己想說的話。少羽在那個“兵荒馬亂、弱肉強食”的年代該是我攀附的高枝,可我一次也沒有把握住。
冬慶坐我前面,大頭晃來晃去擋著我,我那兩年跟個長頸鹿似的一到上課就探頭探腦。我們一起寫作業,他總要當著我爸媽面指導我功課。后來我也得了甲,他還是說我寫字不行,要我比著寫。他寫字一直大氣,我一直幼稚。
摸底考試,冬慶考了雙百,期末考試又是雙百。過年時他一個人拿了兩張獎狀,一張鎮上的喜報。他代表學校去市里參加數學競賽,拿了兩次二等獎,隔年,干脆拿了一等獎。英語老師號稱教不了他,因為所有的單詞他都會寫會背。他把一包蜜三刀拍在桌子上,要我提問他,書本上的單詞我問遍了都難不住他,每答對一個詞,就吃一個蜜三刀。我也朝蜜三刀伸手,他使勁拍了一下我的手背。
他說,你接著提問我。
書本薄,很快他把全部數學公式背一遍寫一遍。隔天湊一起寫作業,他仍要像背單詞一樣背一遍。他難得發燒一次,一只手臂插著針頭,另一只手緊握鉛筆頭把一篇掃雪的小作文又謄寫了一遍。冬慶頭大,體格健壯,又比我早生五個月,好處多了去了。到了放學打掃衛生他就組織分村子打仗,不肯受降的都要“死”在他的王八拳下。四路兵馬在塵土中廝殺,我只有跪在地上扮軍馬的份,每個夕陽西下我都切身體驗動亂帶給我們的不幸。終于三村六院的孩子聯合反抗,他持一把雄壯的大笤帚作青龍偃月刀樣擊退群雄。別人不敢上,他叫我上,他說,大刀舞起來,見不到血萬萬不可放下。我吶喊著沖過去,大笤帚掃到臉上掃成了血淋淋的絲襪狀。我倆一道回家,我從土路上撿到五塊錢。他也像少羽那樣摟著我說,咱們結拜吧,咱們做最好的兄弟。我有些疑惑,最后還是把錢交給他,他去買了一根火腿腸,從中間掰開,我們一人一半。
我臉上貼著膠布,甕聲甕氣的和少羽說著冬慶的暴政,少羽把沙袋打得啪啪響。他的心思全不在那上面。
少羽不響應學校號召訂校服。做廣播體操時,腦袋禿了的老師先把少羽揪出隊伍。之后老師問,誰跳的好,到前面帶帶咱們。小隊伍安靜,老師沖著女生群體撒嬌說,真是夠討厭的,你們自覺點呀!小隊伍喧嘩,陳倩倩穿著格子褲子格子馬甲,規規矩矩走著齊步邁上臺階。少羽看愣了。陳倩倩在二班,少羽在一班,少羽堵陳倩倩,替她背書包,其他想背書包的都讓少羽打退了。就趕了趟集的工夫,各自的媽媽都給兒子做好了格子褲子格子馬甲。再到學校,男生集體著格子褲子格子馬甲亮相,一夜之間取代了校服。這次還是少羽沒穿,少羽媽媽是外面的,已經走了。
家里條件不好的,都到南邊買媳婦。買來的媳婦有些留下來過日子,有些隔一兩年就跑了。少羽的媽媽跑前說,你長大成人,結婚娶媳婦我再回來。她把少羽放進籃子里,掖掖被角,少羽哇哇哭,她也哭。終究要趁夜色斜背著包袱出門,連夜趴在麥地里,等村里兩撥人晃著手電筒找她,飛快的光線映在麥稈上,四周黑漆漆瞬間高漲成一片森林。村人過去了,她再起來趕路。
此后三十年,沒人再見過少羽媽媽。
少羽也只有在穿不上格子褲子格子馬甲時,才覺得沒有媽媽真是不好。很快陳倩倩換了碎花連衣裙,格子衣服便迅速退出校園舞臺。陳倩倩和矮一頭的少羽回家時,像座小山的大個子截住去路,少羽昂頭看她。
截路人叫王強,也是一班的,家住二層小樓,頓頓吃牛肉。他揪著少羽頭發一頓好打。以后少羽理了小平頭,在屋前梧桐樹下掛了沙袋,天天打,再碰到王強,先從他身上卸下陳倩倩的書包,然后一拳打破了王強的鼻子。
少羽不太懂那些家長里短的規矩,他和我玩時攬腰摟脖子,和陳倩倩在一起也一樣。他讓禿頭老師點名批評過,他五年級了乘法口訣還背不利索,只是誰跟著笑話他,他打誰。后來留了級,我們成了同班同學。少羽來我家從來是翻墻過來。他爸爸開大車,一年到頭見不到人。留給少羽的錢只夠一日三餐吃肉火燒的。少羽寂寞,白天在家看電視,晚上抱著被子在屋頂睡覺,像個俠客守護著村莊。
少羽他爸難得回來一趟,只有一大一小兩個人的家。少羽抱著一捆玩具刀翻墻來找我,他用紅領巾蒙著臉說,看看,我爸買的。我倆一個官兵一個刺客,砍來砍去新刀砍劈了刃。時間一長,刀劍堆放在我家窗臺生了銹。
有幾個老外亂搞看的我們肚子疼。我們蹲在墻角,用半塊磚砸碎了全部毛片。
少羽沒空跟冬慶對抗,武林也就真的成了冬慶一個人的。在鄉鎮的聯中念書,冬慶考試向來是班級第一名,年級前五名。隔壁班長特意過來尋冬慶,她說你已經連續三次第一名了,為什么不讓我也考一次第一名。年級主任知道后,回回開大會都以這個為開場白,警示我們做人讀書要腳踏實地。
有一年冬慶和年級主任的大兒子大瓊分在了一個班里,自此學校里多了一個勸學傳說,教室成了硝煙彌漫的戰場,血紅的眼睛相互瞅著對方,背書背得脖子像待發射的火箭樣。結果大瓊總是差冬慶一點點。政治老師斷言,照這樣下去,大瓊永遠差冬慶一點點。數學老師看法不同,他說今天差一點點,明天差距翻天覆地。
一場翻天覆地的年級大亂斗,少羽是領頭羊,九年級的老鎧帶著隊伍鎮壓他。他倆迎面撞上,老鎧問他,你認識我嗎。少羽說,認識。之后老鎧和他握了手,身后聚眾沸騰。地球陷入黑夜,周圍都是鼾聲,少羽把我拍起來。他在網吧勾著我對著他的弟兄們一一介紹,老鎧也在其中。網吧供著財神,少羽給財神上了香,我們兄弟八人排成一排跪地說,我們今日在關二爺面前結為異姓兄弟,從此兄弟齊心其利斷金,有福同享有難同當。
自此每一晚我們都翻墻上網吧,瀏覽網頁,看影片,或跟著少羽去臺球廳。我們看的電影基本是成龍演的。成龍東奔西跑,見招拆招,頻頻讓人打倒,很滅威風,我們覺得英雄是不能倒的。后來看李連杰,千鈞一發之際風火雷電粉墨登場,瀟灑飄逸、行云流水,對手全部成了四腳朝天的王八。忘了我和少羽誰先喜歡上周星馳的,少羽把半面墻的成龍、李連杰海報撕下來,換上了周星馳。
為了和陳倩倩看場電影,少羽在飯店打了兩周的零工。在黑壓壓的錄像廳里,陳倩倩把化學試題鋪展在腿上,并不受聲色干擾。中間她去了幾次廁所,少羽都短暫地退出了電影世界,跟在身后保護著穿著薄絲襪的陳倩倩。有家長在錄像廳看見自己的寶貝兒子,揪住耳朵押著回學校,父親弓著腰,偶爾起跳踹兒子一腳。
年級主任問少羽錄像廳里面的事,少羽不承認。鼻青臉腫的寶貝兒子一口咬定是少羽帶他去的。主任從窗槽抽出棍子,就是潘金蓮砸到西門慶的那種支棍,少羽仍不認。主任抽了支煙說,好你個王八犢子,我那天摩托車沒油了就在錄像廳旁邊的加油站,我眼瞅著你們進去的。少羽聽到“你們”這個字眼,心里抽搐了一下。他承認了。
年級主任笑了,說,不經詐。
他們把少羽開除了。少羽常常回學校看望幾個結拜兄弟,門衛禁止,他就叼著煙翻土墻。他和年級主任并排著撒尿時突然說,你毀了我的前途。主任抖擻著家伙說,我會怕你個癟犢子。
少羽從學校帶回個女孩,待了兩個晚上,女孩的全家找上門。女孩她爸用摩托三輪撞少羽。半路上斷了鏈子,少羽撿了條小命。少羽最后一次見他爸,他爸醉醺醺躺在搖椅上,旁邊支著腫脹的水煙。他爸光著的腳丫子黑黑的厚厚的,像是奶奶納的千層底兒。少羽屏息靠近他,沒來得及摸兜,他突然翻身把少羽騎在地上。少羽哭喊著,撕心裂肺。之后一個星夜,少羽說,我去辦點事情,我的弟兄要是遇到難處,你通知我。他給我看他的bp機。我送他,一道溜達到了村口,少羽和我分抽了支煙,然后繞回去繞到育紅班的鴨梨老師家,砸破了兩塊玻璃,我們跑得飛快。
少羽走遠了。隔了一周,我在網吧看到少羽,少羽說,我跟陳倩倩說我走了,你誰也別說見過我。那以后的少羽不再是房頂上守護村莊的俠客,他讓前鄰堵在了柴房。前鄰報了警,一鍋涼透了的饅頭少了倆,其余什么都沒丟。
他和兄弟弄了一盒茶葉,一塊手表,邀我們去品茶。兄弟因為那塊表,進去了。出來后倆人提了很多槍戰片、盜版書,在集上賣。之前結交的朋友都是五湖四海的過命之交,誰見了也要白拿兩部片回去看。一天下來,掙得沒有送出去的多。
缺皮少頁的古龍、金庸,都是在少羽地攤上看的。我在一次作文課上,把花錢大手大腳的媽媽比作南帝,勤儉持家的爸爸是北丐,我是不諳世事的小頑童。語文老師和年級主任調查我,一致覺得不可思議,一個學習成績快要墊底的學生,作文寫得這樣好。確保作文不是抄的,他們把我的作文推薦到了鄉鎮上的作文選本。
冬慶看過后,寫過一篇爸爸是曹操,媽媽是孫權,他是劉備的作文,得了高分。可是在印成鉛字的環節,被老師退了回來。后來他又嘗試過很多,比如爸爸東邪媽媽西毒他小頑童等相近的寫法,終究只停留在獲得高分上。
北野武跨海拍《大佬》的那一年,李安的《臥虎藏龍》拿到了奧斯卡小金人。課堂上,老師說張藝謀很垃圾,臥虎藏龍是什么玩意,看來罵自己國家的人都能得到海外的好處。我站起來爭辯,臥虎藏龍導演是李安,老師不正眼看我,問及同學,都不知道。老師問冬慶,他也不知道。老師扇了我三個耳光,讓每人寫一篇作文,探究跟老師對抗的行為是否正確。午休時間,每個人站上講臺念給大家聽。輪到冬慶時,冬慶說,把《臥虎藏龍》說成是李安拍的,而不是張藝謀拍的,就好比管狼叫豹,姓張的帽子給姓李的戴,是讓人笑掉大牙的。冬慶贏得了一片掌聲。
我為了考上高中,和冬慶成了要好的朋友。學校飯菜能吃出蜈蚣,吃出蛆,吃得半夜起來拉肚子。為了友誼,冬慶上廁所我也要結伴。影影綽綽幾個人,煙頭灼燒著黑夜,絲絲白煙在黑幕中升騰,火頭在尿池里熄滅,發出些微的嘶嘶聲。他向我們俯身,捏起我的下巴看了看,又捏起冬慶的,我和冬慶都扎實地蹲著,不敢出聲。接著他踹了冬慶一腳,冬慶摔在了坑沿。一群人圍上來瘋狂地踹冬慶。
冬慶和陳倩倩沒開始,半年時間陳倩倩找了個矮腳冬瓜當男朋友,乍一看還有少年禿的跡象。男朋友愛笑,解數學題比誰都快,看一眼便知畫幾條輔助線。倆人喜歡散步,到了林子深處也要牽牽手什么的。
冬慶學習比過去發奮,一只腳泡在臉盆里,另一只腳還掛著襪子,借著宿舍暗沉沉的光,背兩頁政治。他跟我普及人的遺忘是有規律的,他深諳遺忘的規律,政治課本需要背誦的段落多,下的防遺忘功夫也要多。他成了全年級背書最好的。
一個叫大軍的老師來我們學校賣他的新書,冬慶買回來讀了兩遍,寫了篇讀后感,發在了校報上,年底拿到了稿費二十塊錢。我也買了大軍的書,也寫讀后感投了校報,只是沒有回音。后來市里辦學習杯作文評比,我又沒有回音。我對任何課程都不感興趣,我看上了一個叫呆呆的女孩,我寫了很多情書。我花了九個月寫了長篇,在網吧敲打出來,投出去的那天我就預感到壞了,一切還是沒有回音。
我明確知道自己失戀的那個黃昏,翻墻進了鄰居家,滿院沒膝的蒿草。四間屋子灰蒙蒙的,門口立著大輪胎,門玻璃是破的。目之所及盡是報廢狀態。我翻回來,用小靈通給少羽發了條短信。
少羽在修車廠學汽修,染過陣子黃頭發,又染黑。別人問他拿錢買汽水,他拿了一張一百的,人家說用不了這么多。他總共就一百塊錢,他說,正好你替我破開。我們兄弟八人結拜,八大金剛里面的四哥結婚。沒到領證的年紀,先把婚禮儀式辦了。沒車,用土車子把媳婦接過來。少羽讓輪胎砸斷了一條胳膊,吊著胳膊參加的婚禮。他隨份子最多。我們圍上去脫他褲子,當著村里大老婆小媳婦的面他急了,他一巴掌呼到了新郎官臉上。
少羽離開修車廠,在理發店干過短短幾個月。他編了一頭臟辮,把銹蝕的刀劍磨鋒利了,在馬路邊砍柳條子。嚇得前鄰報警,之后派出所沒收了這套工具。老鎧打群架總把他拉過去,時間一長他在開發區、名門認識了一些人,先是在臺球廳、錄像廳、網吧、迪廳看場子,后來在名門賣酒。我們過去看他,他穿著馬甲,油頭朝后梳,跟賭神似的。后來見了幾次,他摩托車后面總是坐著女孩。
我第一篇發表的小說就是寫他。寫的是那年他和老鎧握手,老鎧問他,你認識我嗎。少羽說,認識。寫完我投給北京一個雜志。等了三個月多,差不多忘了這回事,我接到一個電話,編輯姓貴,我叫他貴人,他問我多大,我謊報了年紀,之后得到一張去北京的動車票。
學校分班,我被分到了體育班。我小心繞過足球場上散發著荷爾蒙的那些黑壯漢,從柵欄縫隙側著身子,側了出去。我下動車第一次跟人握手,伸出去的手和他的手碰在一起,收回來,我又試了一次。才像是老鎧和少羽那樣,順利地同貴編輯握了手。
在王府井吃完羊蝎子,貴編輯把牛皮信封交給我,說是稿費。他叫我數數,我說不用。在廁所里,我數了一遍又一遍,一千塊錢。路過地安門,我下車吐酒。一個人在酒店住了兩天,回家后我爸脫了鞋,用鞋底抽我屁股,打得我小便失禁。
體育班也有文化課,我寫了小說給語文老師看,我發表小說的事情在學校引起轟動。老師長得像雪村像吳耀漢像光頭強,他拍著我的肩膀說,去發表吧。我懷疑他沒看,再有給他,還是一句去發表吧,沒有其他的。他值班我找他探討文學,他跟我說,你搞寫作,首先得學好地理物理化學數學政治,還得精通,你才能寫好。我一聽頭大了一圈,跟他拍了桌子,他也跟我拍了桌子。我把雪村、吳耀漢、光頭強打了。
學校不要我了,我爸托人送我去當兵。走的時候,八大金剛聚餐,說是老鎧進去了,要在河灘槍斃。我是趕不上了。下半夜我喝多了,吐得軍裝上都是,凌晨四點火車來了,我抱著黏糊糊的軍裝上了車。到新兵連了我還不死心給呆呆寫信,到了學兵連,我在河北學內燃機故障與維修,他們高考。呆呆考到了青島,冬慶考到北京。
冬慶在北京讓同學罵傻逼,他跟人說,我覺得班里的女生,一大半以上暗戀著我。那人罵完他,他說,咱倆比比這次考試成績。課余時間空前多了,他進了書法社團,小半年后他就寫了一手好看的毛筆字。他不社交的時候就讀一些書,從《拼了吧朋友》到曾國藩寫給兒子的家書,把圖書館當成了家。
他一直名列前茅,和幾個老師關系都很要好,頭一年拿到了獎學金,隔年輔導員還要給他報。我從河北離開,到北京中轉站坐車,跟他會見一面,從學兵連圖書室偷給他一本一九六三年的《雷鋒日記》。
舉辦奧運會前后,我攢錢買到第一個自己的手機,是剛流行起來的音樂手機,跟呆呆炫耀。家里給她買了新車,她在學著開。一聽黃段子就臉紅的女生,畢業后迅速做了人妻。呆呆選了他,沒選我。他是富二代,新加坡留學四年。他們婚禮我沒去。那晚正好連隊也在辦篝火晚會,個子高挑的女兵獨唱《愛要坦蕩蕩》。像是以前的格子褲子格子馬甲,隔天洗漱,連隊的男生都用手機放歌,扯著嗓子唱一句愛要坦蕩蕩。
他帶著呆呆去新加坡、泰國、日本度完蜜月回來,我寫了一篇類似南洋十大邪術的艷情小說,之后我有了退伍的打算。我休假趕上村里規劃,老屋拆遷,開發商占了房占了地,分給家里一大一小兩套房。少羽回家一趟,我倆在村口羊肉館喝的“小老虎”,喝了兩瓶,他胖了一圈,家里添了個小女兒,他騎著摩托車走的。
冬慶畢業留在了北京,二環附近就業。公司愿意給他解決北京戶口。到了結婚環節,女孩規劃一家出一半的錢,湊首付。冬慶說,你貪圖的是房子,不適合給我冬慶當媳婦。冬慶分手后一直單著。他還是讀的書又多又雜,跟人爭辯時脖子勃得像陽具一般。
等了小半年,又有介紹對象的。冬慶十四萬的年薪,女孩覺得合適。倆人租房子住,押一付三,早飯晚飯都是自己做,趕上休班在家補覺。不知道得罪了誰,公司裁了他。他重新投簡歷,新公司遠了些,房租還不到期,便早起倆小時趟地鐵。女孩覺得他沒情調,回老家了。
冬慶想入書法家協會,因為我入了省作協,他跟我開過一次視頻,找我打聽入協會事宜。他的大腦殼像是上水石一個勁兒吸血,里面可吸滿了智慧。不久冬慶回了老家,我剛從部隊出來,我倆都不知道做什么,聚在小縣城咖啡館喝高甜度的速溶咖啡,隔著臟兮兮的落地窗談論現實。
寫這個小說,我原本想不投入任何感情,就老老實實交代一些人和事件,但是從一開始就違規了。呆呆、陳倩倩是一個人,當年考去了二本院校,后來沒了任何消息。冬慶是當時的學霸,考去了北京,現年三十五歲,孤身一人。少羽是我發小,一直在工地打零工,智能機普及的那一年讓貨車撞死了。
少羽在我心中難以揮去。我退伍的第二年去南方教書,是他開車送我到省機場,在機場拿了兩千塊錢給我作盤纏。三十歲多一點,我因為在家鄉縱火,舉報電話打爆了學校,我順利上了教委黑名單。我回來時少羽不見了,聽人說他跟哥們弄澡堂子,因為涉黃,跑路到南邊找他媽媽去了。還有一個說法是他和一個大胖子在橋頭碰上,他用一把短刀砍了人家,之后跑路到南邊找他媽媽去了。他騙我說添了小女兒,其實他沒結婚沒家人,像他爸那樣出遠門沒再回來。
也是在同一天,我們殘缺的幾個金剛去河灘給老鎧燒紙。我們也經過了硝煙彌漫的戰場,紅眼睛和待發射的火箭,可是除了在廁所踹了冬慶,什么也沒留下。火勢終于借著風起來了,火焰像一匹快馬在暴曬的野草中肆意馳騁。墨云縫中濃煙裹挾的夕輝同樣刺目,落霞是一面面始終破敗的軍旗,風聲火聲一直在消防隊員頭頂上流逝。我就靠寫這樣的小說為生,別的沒什么著落。我媽常常說怕我寫成傻子,因為她不止一次看到我寫著寫著就掉下眼淚。她能做的就是輕輕帶上門,然后嘆息一聲。
雷鋒同志在日記里說,青春啊,永遠是美好的,可是真正的青春,只屬于這些永遠力爭上游的人,永遠忘我勞動的人,永遠謙虛的人。
責任編輯 陳少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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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試了!”一聲清脆的叫喊聲把我從沉思中驚醒。老師笑瞇瞇地站到講臺前,左手托著一摞卷子,右手拎著一只袋子。
老師把卷子發完,這才慢吞吞地變魔術似地從袋子里掏出一個圓溜溜的東西往講臺上一放,我定眼一看,居然是一只拳頭大小的金黃大鴨梨。
下面議論紛紛,不知花落誰家。
多坑爹的怪題啊!
我絞盡腦汁,苦思冥想,用筆頭答答地敲著桌子,敲得我心煩意亂。眼前總是出現那只跑來跑去的狗,理不出思路,我暈。
我一手托頭,一手握筆在卷子上圓圓畫畫,一會兒點點頭,一會兒又搖搖頭,眉頭緊鎖,嘴巴抿起,眼睛瞪得像銅鈴,鼻子直呼粗氣。我看了一下周圍,一個個都顯得痛苦萬分。我又瞟了一下講臺,那只大梨子似乎放射出萬道金光,誘得我恨不得把它搶過來據為已有。
我拍了拍僵硬的脖子,抬頭看了看鐘,只剩下最后10分鐘了。狗消失了,甲和乙的線路似乎越來越清晰,有眉目了,就在下課鈴響的前一分鐘,我把卷子做完了。
“誰?”
“他!”老師把手指向了我。
我的眼睛濕潤了,走向講臺。老師把梨子遞到我手上,我把那梨子像獎杯一樣高高舉起。
金黃的大鴨梨映得教室熠熠生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