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是身處學校還是步入社會,大家都嘗試過寫作吧,借助寫作也可以提高我們的語言組織能力。寫范文的時候需要注意什么呢?有哪些格式需要注意呢?下面是小編幫大家整理的優(yōu)質范文,僅供參考,大家一起來看看吧。
仲夏的夜篇一
沒有那種感覺,因為在天堂里生活,到了麻木,夢醒了,每一個人都還是原來的樣子。
——題記
(1)
“淺淺,你有沒有感覺大家都變可愛了很多啊?”小米站在從食堂到教室的路上的樹蔭下問我,樹上的知了開始在她的頭頂上狂叫。一絲絲的熱氣在不遠處悄悄浮動著。
體育的考試剛剛結束,仲夏就已經(jīng)來臨。
“沒有啊,我覺得可愛的人還是可愛,可惡的人還是可惡。”我笑著看著她。
“哦。”她看了我一眼,低下了頭,不停地捏著自己的手指。
(2)
教室里的空調發(fā)出“嘶嘶”的聲音,同樣的一張臉就要面對那么多不同的試卷,大家的臉上都已經(jīng)看不出有什么表情。知了的聲音隔著一層玻璃也已經(jīng)聽不清楚了。
“鈴……”下課鈴聲也還是老樣子。老師來去如梭。
“咣當!”
“呀,我……”
“我殺了你……”
班里的男生還是老樣子,在教室后面嬉鬧著,把教室后的桌椅弄得東倒西歪。
(3)
“淺淺……”菲菲手里拿著一本書,踩著細小的步子跑過來。
“你有事嗎?”我停下手中的筆,看著她。
“淺淺,我……我想拜托你一件事。”她有些緊張地看著我。
“什么事啊?你說吧!”我被她的樣子逗樂了。
“淺淺,你幫我寫一下同學錄好嗎?”她的手不停地摸著同學錄的封皮。
“啊?同學錄……不是老師禁止帶的嗎?你不怕老師……”
“淺淺,這個星期我要回上海了,我媽媽說要我回上海參加中考……淺淺,我這次走了,可能就不會再回來了啊……”我現(xiàn)在才注意到她的眼眶,紅紅的一圈,有點微微的浮腫。
(4)
汗水在燥熱的空氣里不斷蒸發(fā)著,我靠在操場邊的那棵我最喜歡的樹上,靜靜地看著他們打球。在去年的那個冬季里,她已經(jīng)被雪壓斷了半邊的枝椏。但是依然喜歡著,喜歡靠在她身邊的感覺,就像老朋友一樣。
體育課自從考試結束后就只剩一節(jié)了,大家卻玩得更加起勁了。有幾個男生光膀子打球,汗水在陽光的照耀下反著光。
我終于開始思考一直沒有想過的問題……
(5)
我始終記得小米當時問我這個問題的時候拋給我的那一個若有所思的眼神。
因為我沒有感覺到離別的悲傷,所以我感覺不到離別的逼近。
有太多太多的舍不得,現(xiàn)在也結束了。
我也記得那雙拿著同學錄的不停地顫抖的手,遺憾自己沒有勇氣接過。
記得那些在下課就打鬧的男生,記得那些熟悉的臉龐……
(6)
夢醒了,一切都會恢復成原來的面貌。
有遺憾,但不后悔。
仲夏的夜篇二
燈光飄浮著,鋼琴曲聽來像粗心的人踢倒一桶玻璃珠。我讓腦子一片空白,慘淡夜色讓臉色看起來蒼白,仿佛生與死的演繹鞭笞著瘦弱的身軀。記在早期,曾雄壯地要求天地給我一襲白衣。白衣紅里,編織更多美麗的謊言,讓自己無時無刻沉浸于謊言的絢麗之中,悄然忘記四面楚歌的現(xiàn)實。
置于書桌左邊幾步之遙的風扇旋轉著帶來習習涼意。我察覺在不知道的地方,有一種東西,好像遙遠不可及,又像近在身邊;似在身外,又似在身內,一直在吸引我。我無法形容那是什么——或許是使得風景美麗的不可知之力量;或許是從小至今,推動我不斷向前追求的不能拒絕之力量;或許是每時刻我心中最深處的一種呼喚、一種喜悅、一種夢——這使我更加迷茫。于是,沐風與觀星成了我忘卻自我的良藥。
漫漫長夜,窗外夏蟲輕鳴,拂過輕風與之響應。我仍默守窗前,守候風雨之中的花蕾,守候天空發(fā)亮的星星……我心底想告訴你的——給讓輕風帶去……我航行于真理的海,沿著不同的鯨路,希望趕上你的扁舟。然你已棄舟而去——那是你猶愛的.扁舟呀。我知道,你在用這種方式告訴我——我在你眼中已不再尊貴。
的確,有一種存在遠遠超過愛情所能掩蓋的現(xiàn)實,如果不是基于對生命靈魂衷心尋覓而結縭的愛,它不比一介微塵驕傲。
那么假設,我愿意用微弱身軀系于纜繩而結在舟身,你是否會接受我的繩,不會覆舟而去?啜飲著燙舌的咖啡,我不懂你心里的真正想法。或許該理解你的堅持,不再進入你的固執(zhí)的內野。
不再幻想未來了,就這樣告別好了,我們都是執(zhí)著而無悔的一群。
讓我們以一夜的苦茗,訴說半生的滄桑,以飄零作為歸宿。在還年輕而微弱的生命時辰里,且讓筆端的回憶一絲絲一縷縷地再繞手上。然而,你能告訴我?什么樣的人,才能與秋水換色,什么樣的情,才能百煉鋼化成繞指柔。我似乎看到年幼時成長中的你,在時光中踽踽行來。
步出陽臺,望遠處天象澄明,月光灑落一地。忽然間,看見自己月下的影子,細細瘦瘦,怯怯地,那分明不是日光中的‘我’。我呆呆地忖忖想想,啊,是了——是童話時候的‘我’!我感動地望著那片身影,欣然素心依舊。
仲夏的夜篇三
;火車終于從接二連三的漆黑山洞里鉆出,就像久被束縛的天生好動的孩子,由著性子在無邊無際的廣袤田野里撒起歡來,而那大片大片油綠的玉米苗,還有點綴在蔥蘢綠色間紅磚黑瓦的房子,在風馳電掣中依次退去。
距離進站還有段時間,車廂里卻早早就騷動起來,有人收拾行李,也有人不失時機地散布道聽途說的稀罕事。上尉呢,這會兒竟跟個木樁子一樣杵在車門口,木然凝望著車外那水泥叢林般聳立起來的一幢幢商品樓和一片片廠房。他記得去年早春,那里還是墨綠的麥地和禿枝的果園,有星散的農人荷鋤松土,也見孩童們放飛繪著五彩斑斕圖案的風箏。日新月異之快,猶如見慣昨日之物化作滄桑,遐想及其他,上尉忍不住生出悲傷來。
上尉雖穿便服,但部隊生活在他身上雕琢出的一絲一縷痕跡都在。車門打開后,他走上站臺,下意識地正了正上衣,抬頭、挺胸,很快,又把身子收攏了一些。他極小心地抱著繪有動物圖案的粉色盒子朝出口走去。
他從站臺走下長長的水泥樓梯。一進到彌漫著昏黃燈光和各種氣味的甬道里,立即就被如潮水般驟然涌動起來的人群裹挾向前方。上尉放緩腳步,聳起肩膀,盡力往邊上走,同時攏起臂,把提在手里的盒子護到胸前。
上尉望見了出口,他急切地踮起腳尖搜尋,并奮力往前。接站者眾多,有人呼喊,有人招手,那些陌生人都興高采烈地見到了思念之人,而他呢,卻終究是尋而無果。直到他出了車站,立于站前廣場的中央,才徹底死了心。
上尉心底那哀傷的種子在臉上結出飽滿的沮喪。白日當頭,灼熱襲來,他仰頭望,那巨大的火球如爐中之煤,正當頭熊熊燃燒著,他雙眼澀痛,感覺那五味雜陳的淚要做潰堤之水涌出。他閉上眼,把頭深深地低了下去。上尉清楚,不來的,等也無用;若來,擋不可擋。心與心是有靈犀的,這邊的導火索是那邊的爆炸之源,誰也騙不了誰,誰也將就不了誰。上尉憶起了去年春日里的歡愉,他答應她永遠在一起,他欣喜以為能夠一生一世。可結果呢,美好的日子在高溫的炙烤下迅速發(fā)酵,變質成了截然相反的模樣。有兩滴從悲傷里蒸餾出的淚在上尉眼眶里終未繃住,如水滿而溢,自眼角悄悄滑落,他察覺,欲擦,未遂,那片晶瑩竟已被白日的灼熱蒸發(fā)掉。
上尉抬頭望天,太陽依舊烈烈,如他的初愛,未有改變。上尉抖擻精神,調整情緒,再次把盒子護到胸前,小心地擠過人群。他一直走到橫在火車站前面的城墻下,沿著城墻走到城門洞,穿過去,再右拐,左手邊是一家年老色衰的肯德基店,過了那個外國老頭笑瞇瞇的頭像,再向右過兩道護欄,行約兩百米,就到袖珍公園。在他矯健步伐下無限延伸的是毫無目的的去處,就連要尋的人都是虛妄的。在,算運氣好,不在,別無他法。
夏蟬戰(zhàn)鼓般的鳴叫讓人心慌,上尉如入敵人層層設伏的包圍圈。
上尉望見了再熟悉不過的背影,萌生上前擁抱的沖動,身子卻像被施了魔法,定在原地,一步動彈不得。背影的主人似有察覺,站起,轉過身來。他們四目對望時,那長發(fā)及肩白裙飄然的女生的目光卻散開了,淡淡地投向了別處。上尉緩緩地,默默地,朝著漠視他的女生走去。女生的目光總算從別處拉了回來,卻沒有看上尉,而是看那逐漸逼近的深色的影子。
“你怎知我在這里?”女生挑起眉,問完,又很快扭轉頭去。
“你果真在!”上尉不答,生出欣喜,欲有動作,卻頓然止住了。
“我以為你不來。”
“君子一言——”他話說一半,另一半似乎化作水汽,揮發(fā)掉了。
她瞪著他看,做無聲的質詢。
他知道她的潛臺詞。
她扭過頭來,帶著未消的氣說:“你的理由總比許諾多。”
他道歉:“都是我的錯。”
她被觸動了委屈:“你哪有錯?你干的都是正事,都是大事!”
他下意識地咬住嘴唇,默默地低頭,很想為留有遺憾的過往解釋什么,卻終不知怎樣開口、該說什么。他的為難寫在臉上,墜入到了沉默里。
她盯著他,繃緊的五官顫顫地聚合到一處,似要哭出來。分明的,一滴自心底深處生出的溫熱的淚,穿過肉體內部綿長而精致的甬道,完成了它意義非凡的一次釋放。順理成章的一滴淚,水到渠成的一滴淚,在柔軟內心的驅動下,一路艱辛跋涉,終于抵達使命的終點,已經(jīng)懸在眼眶的邊緣,只要她輕輕眨巴一下眼睛,就會落下來。可她呢,竟長久地一動不動,生生地將那呼之欲出的淚又倒灌回了淚腺里。好像什么都沒有發(fā)生過。
“來也好,不來也罷,”她淡淡地說,“反正我都習慣了。”
“還有以后么?”
他慚愧默然,無以應對。
“東西帶了么?”她突然問。
他茫然看她,不懂所問,或者正因為懂了,才生出驚詫。
“忘了么?”她繼續(xù)問,咄咄逼人。
上尉欲作答,卻又不自信,隔上衣摸索著攥到手里,才默默點頭。
“帶了就好!”她嘴里是這么說的,由此帶來的欣慰卻有別于之前詢問的盛氣凌人。讓人覺得她倒不希望一切都這樣容易,以給她更改主意的非主觀理由。而此刻,一切水到渠成,她已經(jīng)退無可退了。她用一張推銷房地產(chǎn)的硬廣告紙使勁地扇著,想把燥熱鎮(zhèn)壓下去,卻似乎不起一點作用。
“云朵,”上尉試探地,也是堅決地說,“我們得談談。”
“什么時候?”她越扇越急,“你一會兒不是還得趕火車嗎?”
“來得及。”上尉望一眼火車站上方那碩大的鐘盤,扭頭對她說,“五點之后的車。”又說,“我們可以在一起四個小時。”他看起來輕松多了。
“談四個小時?”她說,“倒像是回到了兩年前。”又說,“可惜呀,回不去了。”云朵生著莫名的氣,就像是被頭頂白日投下的炎熱冒犯了。
上尉忙接了云朵的話說:“那是個令人懷念的夏天。”
“那個夏天沒這么熱。”
“一樣的。”
“很多東西都不一樣了。”
“總有不變的。”
“你覺得還能回去?”云朵瞪大眼睛望向上尉。
“最起碼——”上尉迎著她的目光,如見往昔之愛,“我們都好好的。”
云朵把欲說之話咽了回去,臨時改口:“對,我們都好好的。”
上尉重復:“我們得談談。”
“還是那樣,這回仍舊要急著走?”云朵額頭的汗珠被扇得聚到一處,互相慫恿著匯作一股,沿著她白皙的面龐順流而下,到腮上、到脖頸,終成她躁動不安的軀體無法抗拒的一部分。上尉從隨帶的包里抽出一張紙巾欲上前替她擦去,手卻在半空頓住了,折回,最后把紙巾遞到了她的手里。
“我們很久沒有好好說話了。”
“你忙成那樣——”話說一半,云朵把順口而來的指責止住了。
“責任在我。”上尉檢討。
云朵望向上尉,目光柔和了一些。
上尉低著頭,還浸在自責里。
“又去哪里出任務?”云朵問完,噘嘴搖頭,又自答,“保密!”
上尉被逗樂,抬頭,笑出聲來。他飲到了昨日幸福釀出的甘露。
“世界這么大,獨離不開你?”云朵用紙巾把蠢蠢欲動的熱汗盡收了。
“我也想每天陪你。”
“我信。”
上尉欲言又止,稍止又言:“謝謝你理解我。”
“都過去了。”她的惆悵再次席卷而來。
“云朵,”上尉走近,迎面望向她,“我欠你的太多。”
“不說這些!”云朵扭過身子,給他一個背。
“咱們之間——得談談。”上尉繞到了云朵的面前。
“結果已定的事,”云朵再次倔強地轉了過去,“談又能談出什么?”
上尉仿佛穿越回另一個夏天,那個柔和甜美的聲音如同沉睡日久的種子在他的幸福里開出花來。那時候他救災凱旋,立功的戎裝照片刊登在省報最顯眼的位置。他只是盡一個軍人的本分,從沒指望能因此得到什么。
“我們不能這樣草率決斷。”上尉皺著眉,沮喪而焦灼。
似有似無的熱風徹底止住了,斜來的日光穿插進本就稀疏的樹冠傾瀉而下,印在石板地面上那一男一女的影子如潑墨,比剛才拉得更長了一些。
他急切地望著她。
她則冷冷地沉默著。
約二十米外的城墻下,一個背著紅藍條紋編織袋的婦女在原地徘徊猶豫了有一陣子,似要向東去,又不斷地折返回來朝西張望,十多分鐘過去了,她還在那里,大概是迷了路。婦女幾次望向這邊,想過來,見他們說話,沒有走近。他們這會兒無話可說,婦女便把編織袋甩到肩上來,老遠就賠著笑,算打招呼,近了,才前傾身子怯怯地問:“麻煩,去富平的車在哪里坐?”她先問的上尉,說完,卻又把求助的目光移到了云朵一邊。
“您要坐火車還是汽車?”云朵迎向婦女,回以微笑。
“汽車,汽車——我還不會坐火車哩。”婦女嘻嘻重復,扯著大嗓門。
云朵告知婦女坐汽車得到城北客運站,并耐心地說了要坐哪一路公交車過去,得多長時間,還指明站臺的具體方位。云朵再次叮囑走遠了的婦女一定要看清是幾路車,不要坐錯。婦女背身退去,不斷地說著“謝謝”。
二人一言不發(fā)盯著婦女走遠,直到在一排商鋪的盡頭轉彎消失。
“我們在這兒會被曬熟的。”上尉故作輕松,想讓凝滯的空氣松動些。
云朵不買賬,上尉所見的,仍是她布滿了哀怨和憂傷的面孔。
上尉收回未及綻開的笑容:“咱們得找個地方坐下來。”
“東西你帶了么?”云朵重復再問,倒像是急于得到否定的答案。
“又問這個?”上尉欲怒,卻極力克制住了,回以重重的嘆息。
“我們在這兒會被曬熟的。”云朵也這么說。
“我們得慎重!”
“這樣的夏天可真是讓人受不了。”
“我是說,這么大的事,咱們總得再談談。”
她故作輕松:“好吧,就算一刀兩斷,也要有儀式感。”
“咱們得換個地方——”上尉問,“去哪里?”
“對,儀式感,就像你們升國旗一樣。”
“這里太熱了。”
“要有音樂,有氛圍,才像那么回事。”
“嗯,去哪里?”
“隨便。”她強調,“已經(jīng)快兩點了。”
他刻意忽視她提及的時間。
她倒不在乎他的反應,最起碼是擺出了不在乎的樣子。
“行吧。”
“現(xiàn)在就走?”
她不說話。他走,她跟在后面,有意無意踩到他左右晃動的影子。
她想起以前,他們好不容易見上一面,顧不得冬冷夏熱,常常就像這樣頂著白日前行,她追著踩他的影子,他左右躲閃,卻總躲不掉,因為他們的手緊緊地牽著,就像一輩子也分不開。她鼻子一酸,跟得慢了一些。
“嗯,在就好。”
老頭沒理上尉,又圍上去指揮下棋。
“你又管閑事?”她拉著他疾走,并一路嗔怪。
“你不是說我路見不平的樣子最帥嗎?”
“你竟還記得?”
“不光記得,而且此生不忘。”
“那是以前。”
“以前?現(xiàn)在的我不是以前的我了嗎?”
“是。”
“我變了么?”
“沒有!”她說,“你永遠是你。”又說,“也只有你沒變。”
走到巷子盡頭拐個彎,老遠就見“遇見秦始皇”的紅字招牌。
小店里果真顧客寥寥,靠近吧臺坐著三個男人,他們一邊喝啤酒一邊看直播的新聞,偶爾議論幾句。隔一張桌子坐著一對母子,母親喋喋不休地給兒子講著道理,兒子卻不認真聽,動不動就扭過身子看一眼電視,卻很快又被母親叫著轉過身來。穿著運動背心的女店主窩在吧臺里玩手機。
“一杯啤酒,一個甜筒冰淇淋。”上尉一邊落座一邊朝吧臺里喊。
“啤酒要大杯還是小杯?”
“大杯。”
“冰的還是常溫的?”
“冰的。”他頓了一下,補充說:“不要太冰。”
“我也喝啤酒。”她說。
“嗯?”他定睛看她。
“我跟你一樣,也喝啤酒。”她重復了一遍。
“哦,好吧。”他朝里面又喊,“兩大杯啤酒,一杯冰的,一杯常溫的。”
“我和你一樣,也要冰的。”她更正他。
“兩杯都要冰的。”他又喊了一遍。
“你以前可從來不喝啤酒?”
“一切都會變的,不是嗎?昨天,今天,明天,都是不一樣的。”
“可是——”他的話開了個頭,然后,就沒有然后了。
她顯然也并不關心他想說什么。
電視上正直播一則外軍演習的新聞,喝啤酒的兩個男人就此辯論起來。
一個說:“中國軍隊現(xiàn)在厲害了,在俄羅斯的軍事競賽中拿了好多第一。”另一個說:“競賽跟打仗可不是一回事,真正敢打仗的還是美國佬。”那個又說:“美國佬有啥牛的,在朝鮮還不是被我們給揍跑了。”另一個反駁:“以前是以前,現(xiàn)在是現(xiàn)在。”“現(xiàn)在怎么了?”“現(xiàn)在美國佬的軍事科技厲害。”“他們是鋼多氣少,我們是鋼少氣多,再干一仗,他們不一定是對手。”“自欺欺人。”“你妄自菲薄!”一直不說話的第三人舉杯給兩個人打圓場:“好啦好啦,你們兩個倒是要先打起來了,輸了贏了的管咱啥事,喝好咱的酒,過好咱的日子就行了,操那些心干啥!”一杯酒過后,那倆人真就不再爭論。他們換話題,說起新來的市長和越控制越瘋漲的房價。
“全亂套了。”一個抱怨。
“亂就亂吧,越亂越好。”另一個說。
啤酒端來的時候,店主送了一碟青豆。
云朵問:“搞活動?”
店主說:“這是我們店的情侶福利,情侶進店,必送一份。”
云朵指指上尉,又指自己:“我們——只是普通朋友。”
店主會心一笑:“現(xiàn)在是普通朋友,不代表以后成不了情侶。”
云朵問:“那我們以前是,現(xiàn)在不是呢?”
“也算。”說完,店主轉身給那幾個男人續(xù)啤酒。
“老板,你這啤酒越喝越淡。”
“那是你們口味越來越重了。”
上尉舉杯,云朵也舉杯,他們清脆一碰,上尉抿一口,大概是冰痛了神經(jīng),他皺起眉頭。云朵仰頭灌了幾口,一大杯啤酒就只剩下了半杯。云朵放下杯子,把上尉抓賊時交給她的紙盒提到桌子上,輕輕地推還了過去。
上尉復推給云朵:“這是給你的。”
“什么?”
“你肯定喜歡。”
云朵沒有動手去拆,甚至連期待的表情也隱藏了。
“我的心血之作。”上尉神秘而緩慢地拆開印有動物圖案的粉色盒子。
“我說過?”
“我記得。”
斜對面桌上的小男孩又從母親的喋喋不休里走了神,從上尉拿出彈殼做的步槍的那一刻起,他就瞪大了眼睛炯炯有神地望向這邊。他的母親呵斥著讓他正襟危坐,他不情愿地擺正了身子,可是沒過一會兒,他的小腦袋就又轉了過來。顯然,彈殼槍對他的吸引力遠大過面前的冰淇淋。
“這是送給我的?”云朵指了指彈殼槍,明知故問。
“從攢彈殼到全部完工,用了差不多一個月!”上尉說。
“現(xiàn)在是我的了么?”云朵又問。
“當然!”上尉興奮地說,“千里送鵝毛,禮輕情意重。”
“這可不輕。”
“情誼更重!”
“我可以決定怎樣對它?”
“當然!”
云朵抓起彈殼槍,轉身到小男孩面前:“這個送你,要不?”
“要!”小男孩咧著嘴高興地回答,幾乎跳起來。
小男孩的注意力全在槍上,根本不聽他媽媽的。
上尉驚愕地盯著云朵把彈殼槍送給小男孩,又看她以勝利者的姿態(tài)坐回到位子上。他想說什么,卻沒說,淪陷到沮喪里,獨自喝了一大口啤酒。
他想起以前,就算他落的一根頭發(fā),云朵都會小心翼翼地收藏起來。他不知道為什么會變成這樣,他不知道做錯了什么,更不知道怎樣去改。
云朵舉杯,端到上尉面前。她故作堅強:“謝謝你這么用心對我。”他跟她碰了,卻沒說話,只是仰頭灌酒。云朵再忍不住,酒未喝,淚已滿面。
他嘆口氣,怨怒化作憐憫,心疼地問:“你怎么了?”
她擦掉淚,克制自己,哽咽說:“謝謝你,真的謝謝你。”
“是我不對,這兩年里,讓你受委屈了。”
“你是個好人。”
小男孩問媽媽:“那邊的叔叔阿姨怎么了?”
小男孩媽媽輕輕“噓”止小男孩,讓他不要說話。
小男孩全不管,又擔心地問:“阿姨不會反悔再把槍要回去吧?”
“噓——”
小男孩低著頭,獨自玩槍。
遠處的幾個男人又讓店主續(xù)酒,仍舊說起酒的味道越來越淡。
店主嬉笑著抱怨他們挑理,送過去一碟毛豆花生拼盤。
男人們不再評論酒的味道,仍舊慢飲,仍舊看著電視。
云朵說:“咱們干了這杯吧?”
他想勸她,云朵卻已舉杯飲盡,又喊:“老板,再來兩杯。”
上尉也一飲而盡。
“還是冰的嗎?”店主問。
“對,冰的,越冰越好。”
“太冰對身體不好,”上尉提醒云朵,“你本來就愛犯胃疼。”
“大不了一死。”
“別這么說。”
“冰的么?”店主夾在他們的爭論里,猶豫著又問了一遍。
“冰的!”
上尉無可奈何,看著店主再一次把冒著白色泡沫的冰啤酒端過來。
“我是不是太作踐自己了?”云朵問。
“我理解你。”上尉說。
“我是不是太絕情了?”
店主又送了一碟青豆。
云朵對店主說:“你的生意會越來越好的。”
店主說:“我們的啤酒從頭到尾都是一個味。”
上尉推杯子過去碰云朵的杯子:“我敬你。”又說,“太冰,慢點喝。”
云朵點點頭,卻仍舊一口喝去半杯。
小男孩仰頭對媽媽說:“我長大了要當兵去!”
“就為這槍?”
“我要保衛(wèi)祖國。”這是小家伙剛剛從直播新聞里聽來的說法。
喋喋不休的媽媽帶兒子出門后,幾個男人也沉默無語,他們百無聊賴地剝著吃花生毛豆,喝啤酒。店主伏在吧臺上看手機,偶爾蹦出咯咯的歡笑。
“幾點了?”上尉問云朵。
“剛過三點。”云朵掐亮手機屏幕掃一眼,又掐黑。
“我們走吧。”上尉這次沒和云朵碰杯,仰頭喝干了杯中酒。
云朵頓了兩回,也把杯子喝空了。
上尉到吧臺結完賬,轉過身時,迎住了云朵迷蒙卻深情的目光,他試圖捕捉那束光,云朵卻像躲避對向而來的車一樣急打方向盤,迅疾躲掉了。
“東西別落下。”他提醒云朵。
云朵仔細地核查了一遍手機鑰匙證件錢包,都在呢。
云朵發(fā)愣。
“走吧!”上尉催促。
“今天不去了。”
“就今天吧。”
云朵抓住上尉的手:“我去火車站送你。”
上尉堅定地說:“不去火車站。”
云朵幾乎哀求:“時間不多了。”
上尉堅決地說:“來得及。”
“我暈得很,可能醉了。”云朵踉蹌不穩(wěn)。
“沒事,有我呢。”上尉伸手去扶云朵。
他攙扶著她,她依偎著他,兩人向著火車站的反方向而去。上尉一路沉默,云朵早已淚流滿面。他清楚記得,前年這個時候,他同樣是急匆匆而來,都等不及喝一口水,她就拉著他飛奔而去。她對他的愛瘋狂而又恣肆,全不管旁人側目。他們在那棵流傳著愛情故事的大樹下系下同心鎖。
鎖在,愛情就在。
今日,他們又約定,去開那把鎖。
“真的要去么?”她分明是在要一個否定的答案。
“走吧。”他堅定而決絕,“很快就到了。”
“風里雨里,說不定都蝕透了。”
“我?guī)Я髓€匙。”
“下次再去?”
“這次就是上次的下次!”
“為什么?”
“這是我們的約定。”
她掙脫他的手沖上路側的臺階:“你在這里對我說過一句話的。”
“走吧。”他上去要拉她下來。
“你對我說過一句話的。”她拽著不走,深情望他,又嘶喊了一遍。
“走吧。”上尉把云朵抓得緊緊的,“都過去了。”
“那我們就回到過去吧。”
“你會幸福的。”
“我做錯了嗎?”云朵木然地看著上尉。
“沒有!”上尉涌出淚來,他和她,向生長著愛情故事的大樹走去。
云朵自知,她將遵醫(yī)囑住進醫(yī)院,和幾無可治的癌癥做勝負未知的最后的搏斗。她不忍見上尉往復邊關的奔波,也怕若不測,他們的愛會在他的心中蛻變成陰陽兩隔的冷冷傷疤。
上尉也自知,他將去西北更北,駐守凄冷高原那最高的山,即便現(xiàn)在與云朵的隔月一見也要變成奢望了。他照顧不了云朵,便勇敢放手。他對云朵的愛再決然不舍又如何,于他,更希望深愛著的云朵擁有他無力去給的幸福。今日一別,或是永別,他們大概今生今世只是留存于心的故人了。
誰都不說,就像那些秘密不曾有過。
午后的大地溽熱靜謐。
上尉和云朵并排向前走去,白色日光照耀著他們。投在地上的影子有時頭挨著頭,有時臉貼著臉,生動美麗,恍若奔赴此生約定的美滿愛情。
責任編輯:王玉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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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平日的學習、工作和生活里,大家總免不了要接觸或使用作文吧,借助作文人們可以反映客觀事物、表達思想感情、傳遞知識信息。那么你有了解過作文嗎?下面是小編精心整理的仲夏時光作文,僅供參考,希望能夠幫助到大家。
暑假生活已經(jīng)過去了,新的學期已經(jīng)開始了,但暑假發(fā)生的一切都歷歷在目,其中令我最難忘的就是在成都游玩的經(jīng)歷。
第一天我們去了成都大熊貓基地。我們一直走到了基地的'最頂端:月亮產(chǎn)房。原以為可以看到活蹦亂跳的熊貓寶寶,沒想到這熊貓各個嬌慣得像公主一樣,躲在自己的空調房里睡覺,羞于謀面。
下午去了樂山大佛,大佛被雕得栩栩如生,兩江相聚的地方“黑白分明”。大佛雖然身上爬上了青苔,但那威嚴的氣勢與慈祥的目光絲毫沒有改變,就連那日的驕陽和大佛一比,也顯得暗淡無光,微不足道。
被我五星好評的還是峨眉山了。峨眉山可是佛教名山,雖然說沒有黃山那么秀氣,但景色怡人。峨眉山上有一個大金佛,在陽光的照耀下閃閃發(fā)光。從山頂往下看,霧氣繚繞,連云都被壓在了山底下。還有那通往清音閣路上,那些可愛逗人的小猴子。一會兒表演一個倒掛金鉤,一會兒從游客手里搶走各種各樣的食物,逗得游客駐足欣賞。
杜甫草堂,讓人感到是那么的簡樸,那么有詩情畫意。特別是那天下起了小雨,更讓草堂多了一些神秘與朦朧。從杜甫居住的地方,我看到了當年杜甫的落魄。杜甫常用的只有一些,簡陋的鍋碗瓢盆和一些小碟小缸。今天比起古代杜甫的生活,我覺得我的生活就幸福多了。
金沙遺址博物館,展現(xiàn)了金沙遺址出土的商朝文物。其中最讓人震撼的還是太陽神鳥,四只神鳥繞著一個太陽似的在展翅高飛,顯出了無限光輝。還有小銅人,小面具、象牙等等,這不得不讓我佩服,我國古代勞動人民豐富的想象力和超強的動手能力。
寬窄巷子,西安路上更是有很多美食。
成都的美讓我一生都難以忘卻,一生都為它而震撼。
仲夏的夜篇五
“你……好—-”不知道為什么,17年從來都不輕易和陌生人談話的仲夏今天居然和一個剛見面的陌生人打招呼了!也許是那雙水靈靈的大眼睛酷似永純吧,那個仲夏唯一能傾吐心事的朋友,在中考后兩人從此沒再見過,她應該到了省重點吧,中等生和尖子生,終究是存在距離的。
在仲夏17歲的光年間,第一次嘗到了分別是一件多么痛苦的事,她永遠忘不了 ,永純給她的那短暫的快樂。仲夏仔細打量著眼前這位即將朝夕相處的舍友:雪白的肌膚,粉嫩的娃娃臉頰,天藍的連衣裙包裝著高挑的身材,最令人注目的是她的眼睛,迫使仲夏反常行為的也是這雙眼睛。真是一個可愛的女孩呀!仲夏的.臉都有點紅了,她可是對身邊的同學那么挑剔的一個人,也沒有哪一個同學讓她喜歡。
她看見了與年齡不相符和的老練的心,看見了道貌岸然的偽君子,看見阿諛奉承的同學一臉謅媚的笑臉,看見人前人后不同的笑臉……她也不想看見這些不美好啊!她才17歲,幻想莊嚴肅穆學堂里的書墨馨香,幻想純潔無瑕的絢麗友情!她不想這么早看穿世態(tài)炎涼,她想感受同學之間真摯的情懷!難道這么難,她真的只想尋覓美麗的友情,訴說著細小的瑣事,感受溫暖的情誼。
但她明白了,是自己太單純了,想法太天真了!她開始懷著敵意目光逼視著這個虛偽的世界,敵視每一個人;她覺得每一個人的心都是骯臟的,而別人,似乎也沒興趣繼續(xù)了解她。一個個都覺得,仲夏太自視清高,眼里容不得一粒沙,生活和思維方式好像和這個世界脫離了軌道。好像,這個女孩很高傲很難相處的!總而言之,仲夏和身邊人關系不怎么樣,她就成了特立獨行的蜘蛛俠,她的同班同學幾乎一半的人不知道高一(1)班有一個叫做仲夏的女孩,大概知道的也忘記的差不多了。
仲夏的心終于輕松起來,給了天空一個溫暖的微笑……